Achu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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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Hannigram】An anker锚

        【Chapter02】

        Hannibal其实很特别。

       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,Will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同。
        如果说别人是一盘混杂着无数颜色的调色盘,杂乱无章的色彩漂浮在空中,黏腻地附着在Will敏感过度的器官上;那Hannibal就是井井有条的画布,所有的情感直接又明了,一处一处都恰到好处。
       目的明确,不屑于掩饰。
       所以,即使Hannibal在最初尝试去分析他,Will也没有过于厌恶。只是单纯不喜欢心理医生。
        ——但Dc.Lecter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。至少现在,Will下意识地就想把一切倾诉给他。
       "是我的母亲。"Will开口,皱着眉头说出"母亲"这个词,有着强烈的陌生和违和感。
        Hannibal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       "你还记得上一个案子吗?"Will解释道,        "The lost boys."
       "是的,我记得。迷惘的男孩和他们的信仰。"Hannibal认真点头,"这足以看出家庭和母亲的重要,作为一个关键的纽带。"
        Will随便点了下头,"我的母亲,她……"他停下来,似乎在找更适合贴切的词语,"她在别人眼中是个疯子。"
        Hannibal准确地抓住他语句中刻意的成分,"别人眼中?"
        Will没有先解释,继续说:"她最初,是个温柔的人。她和我的父亲很恩爱,或者说她极度爱着我的父亲。"
        "即使我的父亲是个修理工,而她是当时受教育不错的女士,她还是,嗯,奋不顾身地,决绝又肯定地追求我的父亲。"Will很少提起情爱之类的事,最多不过是用轻佻的话题转移别人的注意,像他对Alana Bloom做的那样。
        所以,他此刻的语气僵硬,表情也有些不自在。
        Hannibal则颇有兴致地看着他。明明这个人可以准确地把握住别人的情感,却对自己的罗曼蒂克毫不在意,甚至是嫌恶地刻意忽视,保守矜持得如同古中国裹脚的小女人。
        他却有着那样热烈斑斓的心,Hannibal听见自己在心里说道。
        他怎样才会展现他的灿烂呢?他是那样的美丽。
        噢,Hannibal Lecter可最不喜欢看着美丽的东西消亡埋没。
        精致的艺术,更应该让人欣赏。而Hannibal是公认的艺术鉴赏家和制造者。
        Will没有注意到Hannibal趋于炽烈的目光,只觉得对方的眼眸比刚才在黑暗里更深沉。
        毫无所觉的Will继续向Hannibal道,"他们生活得很开心。我的意思是,从开始到最后之前。"他的语气似乎没有悲伤,平淡得如同陈述一句最过平常的话。
        他压抑得很深。
        Hannibal可以轻易从对方不屑的表情中看出。越掩饰越像是大声宣泄。
        "她杀了很多人,那些人都是情感的背叛者。我不知道她是调查过他们还只是像这个angel maker一样凭感觉行事……我更偏向于第二种。"Will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、手背,白色的皮肤下跳跃的血管。"因为我可以感受到,她的血液、基因流淌在我的身体里。我知道它们有一天它们都会活过来,它们……"Will深吸了一口气,止住了这个话题。
        "没有人怀疑她。因为她是美丽善良的柔弱模样,直到她用过量的药剂杀死了自己的孩子。"
        Hannibal眸光闪烁。这个故事开始有趣起来了。
        "我是中间的孩子。不肩负第一个孩子被给予的重望,没有最小孩子所得到的过度关爱。"Will一如既往的无所谓样子,"我和父亲那天钓鱼回来,屋内很黑,浴室里有流水的声音。一切很平常又不寻常,Louise女士没有来迎接她最深爱的丈夫,她躺在浴室里感受生命的流逝。不过她很幸运,在她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做的事情,她离去的那一秒,她爱人眼里全是她。"
        "这才是你无法逾越的沟壑?"Hannibal看着他,却好像有些不大肯定自己的判断。"可是你的母亲没有杀掉你。She let you go."
        Will勾起一边嘴角,似是点头又似是摇头。"我现在明白了,她是在解救她的孩子们。她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'怪物'。"
         Hannibal盯着Will的脖颈,他可以看见白净皮肤上的稀疏汗毛,还有那底下舒张着的血管。对方身上还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气息,带着他特有的须后水味和体温。

「美味。」

        "你害怕你会变成那样?"
        "不是害怕。而是一定,我一定会变成一个'怪物'。"
        Hannibal走到Will身边,握住他的肩膀。这个男人真的宛如一只易碎的茶杯,却足够精美。
        Will被Hannibal指引着坐到沙发上。他尽职的心理医生已经无法忍心再看他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了。
        "不,Will,你不一样。"Hannibal蹲在Will面前,即使是这样的姿势,他仍旧充满优雅的风度。"你和他们不一样,你做得比他们都好。"
        他的笑容温柔,目光专注,连话语都像是情人喃喃,"更何况,你还有我。"
        "我会做将你在恶劣天气里稳住的锚。"
他会做得更多,会让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,会让他忘记留恋和父亲在船坞时简单的生活。
        Will终于露出了一个不那么扭曲的笑,他也将眼睛转向了Hannibal,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。
        "我想我需要对你做一些心理创伤检测和治愈,但是我不知道你在Jack那工作以后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。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够糟糕了。"Hannibal表现得很担忧,每个表情细微的幅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。
        "当然。Dc.Lecter的邀请有谁会拒绝。"Will难得开起了玩笑。
        Hannibal笑着站起身,低头像是不经意地说:"我可是一直害怕你的拒绝。毕竟你过说'你没发现我有多有趣'。"他装作有些受伤地忧郁,"我可是伤心了很久。"
        Will还是保持着笑,学着医生的模样装得很困惑,"我现在也没发现你有多有趣。"
        Hannibal表情明暗不定,缓缓笑道,"你会发现的。"

        "而现在,"Hannibal看了眼表,已经过了六点半了,"请让我为你准备一份早餐。"
他看着Will微微皱眉,想要拒绝的样子,又加了一句,"虽然我是肉食爱好者,但我能理解你在夜游的第二天早上对肉类油腻的反感。"他微笑着,"所以我想煮一份粥,中国传统早餐。简单但很养胃。"
        Will将拒绝的话噎回肚子里,无所谓地点点头,看着Hannibal忙碌的背影,"我想用一下你的iPad?昨天Jack应该有发邮件给我,但我迷糊之中就忘了。"他吸了一口气,有些烦躁,表情也很僵硬。"我不希望他认为我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。"
        "你本来有很好的机会和理由离开。"Hannibal边打开火,边歪头看他,"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。iPad在卧室里,密码是0110,help yourself,Will."
        Will回到Hannibal的卧室,打开灯,白色的灯光溢慢房间,那些暖黄色的微光也就被夺取了注意。
        平板电脑被放在房间角落的桌上充电,走过去的时候Will不可避免地观察了一下医生的卧室。
        比想象中还要大,除了床和两个衣柜还有一张木质桌子。但和想象中一样整洁,干净利落,但墙上的画,或许还有Hannibal本人的手稿?都在阐述着主人那颗感性的心。
        Will犹豫再三,还是坐进了那张雕刻精致木纹的椅子里,桌上还有Hannibal昨天喝剩的红酒,深郁的颜色沉在高脚杯里。
其实他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的医生。
        Abigail的父亲已经让他开始感受到体内基因的涌动。
        而现在的每一天,他都走在地狱之路上,到达目的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。更别说每个他解决的案子,于他而言,皆是致命的催化剂。
       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。
        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和Louise小姐不一样?
        Will看着平板电脑黑幕上反射出来的脸,汗湿的卷发已经干了。只是透过那双连自己都躲闪的眼睛,他糟糕的状态一览无余。
        按下电源键,Will找到桌面上的邮箱,登录了自己的号,果然见Jack已经给他发了好几个文件。有这次案子结束的一些细节,虽然这些东西都深深刻在Will的脑子了,但探员们总是喜欢再让他多看一些,似乎这样就可以更轻易地提高他的破案能力。
自大。
        Will随意点开另一个文件,里面有几张现场照片,是新的事件。而Jack催促他尽量早点回到局里。
        虽然那些照片和往常一样地血腥暴力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,但Will不是很明白Jack这么心急火燎,甚至有些惊慌失措的原因是什么。从他的角度看,这就是一场虐杀而已。
        Will用手撑着额头,闭上眼睛,暂时不想去思考,不想将大脑交给那些杀人狂魔。
"Will?"Hannibal出现在门口。"我有打扰到你吗?"
        猛然惊醒的Will摇摇头,"没有,我看完这些了。"
        Hannibal微笑,"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"
        Dc.Lecter做的食物确实有吸引人注意的资本。连Will这种不在意吃喝的人都不忍浪费。
        软糯的黑米,微甜的汤,这大概就是人群需要的对身体的安抚吧。
        "Jack给你安排了什么新工作?"Hannibal吃的仍旧是一小碟精致的肉食。
        "你可能听说过。"Will平静地感受粥划过口腔。
        "噢?"Hannibal觉得有些意外,又笑起来,"难道是我的某个病人?"
        Will摇头,"是Chesapeake Ripper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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